帕苏特里·加杰

阿黛莉亚数着墙上的裂缝入睡已经是第七天了。婆家的老房子总在深夜发出古怪的声响，像有人在阁楼拖着铁链行走。她轻轻推醒身边的阿迪玛斯："你听，又来了。"丈夫迷迷糊糊地摸出手机："可能是老鼠，明天我放点药......"屏幕亮起的瞬间，阿黛莉亚看见锁屏照片还是他们去年在马尼拉度假时拍的，背景里菲律宾的樱花正开到荼蘼。 早餐桌上，婆婆把最后一块西瓜推到阿迪玛斯面前："工地那边来电话，说水泥又涨价了。"阿黛莉亚的勺子僵在半空——这已经是本周第三次暗示他们该多交生活费。公公突然放下报纸："楼下老王家儿子，在韩国做工程师，昨天寄回来最新款按摩椅。"电视里正播放着某部经典韩剧，女主角哭着说"何必这样互相折磨"。 深夜加班回来，阿黛莉亚发现卧室门被挪动了位置。她上周藏的购房合同此刻正摊在梳妆台上，旁边是婆婆常用的老花镜。浴室传来水流声，隐约能听见丈夫在哼着他们婚礼上的插曲。突然，阁楼传来"咚"的一声闷响，比往常任何一次都要清晰。阿黛莉亚攥着手机爬上楼梯，手电筒照出角落一个布满灰尘的饼干盒，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十几张泛黄的医院收据，最上面那张写着"阿迪玛斯·维加雅，2004年心理科"。 楼下传来婆婆尖锐的笑声："那丫头居然翻到阁楼上去了！"阿黛莉亚的指尖触到盒底某张照片的锯齿边缘，还没抽出来，就听见丈夫的拖鞋声停在楼梯口。他的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长，声音却异常轻柔："亲爱的，妈妈准备了宵夜，是你最爱吃的......"话没说完，阁楼的老木板突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，阿黛莉亚眼睁睁看着饼干盒从自己手中滑落，里面的东西雪花般散开——那些根本不是收据，而是一沓沓泛黄的剪报，每张头条都印着不同女孩的照片。